【掌中英雄】為創新浪潮——專訪操偶師傅 楊志豪
楊志豪小時候就被父親送去異鄉學習電視木偶。彼時父親看準產業轉變,期盼傳統的野台劇團技術與電視木偶的手法結合,並將劇團發展至不同高度。當時,他年幼的心也展開了一場流浪。楊志豪師傅是新竹五洲真吉祥掌中劇團二代接班人,在操偶業界算中生代,擁有著近三十年的扎實經歷,於掌中劇團聯合演出時,經常勝任操偶師導演及藝術總監一職。
他是在野台野地下長大的孩子,從早看著父親的身影,也看戲台的有趣與複雜,四處奔波間,每天都有不同的情況發生。楊志豪笑談演出時碰到戲迷喝醉搗亂,或是戲班的成員混入南北兩派的江湖兄弟之事,在演出中鬥毆及爭執。「我們這一輩都希望越來越單純,出門在外就是為了賺錢,避免著是非之事。」因為野台有過江湖的一面,楊志豪更如武生般講究道義,珍惜與感謝現在能擁有環境。
人偶合一
「人偶合一」這句老師傅們的叮嚀,永遠掛在楊志豪心頭。他談及不同角色需揣摩的口白,關乎演師想呈現的個性及演出的方式:「運用聲音先理解的性格,揣摩不同戲偶脈絡,將自身投射在每個角色中,才能精準的演繹每一位偶的精髓。」
一次,他收到全國語配音的電視演出合作,布袋戲配上國語配音,一直是這個產業相當難被戲迷接受的,楊志豪不但不畏懼挑戰,深化其轉譯能力,克服內心對國語配音的門檻,展現精湛的操偶技巧,讓國語配音不再是阻礙,戲劇再創高峰,也贏得當時觀眾的滿堂喝采。
他始終相信,戲劇是人演的,面對新一代不同的轉變,不應該一味反對,而是試著從中找到跨越的決心。比如近期與新勝景掌中劇團合作光雕布袋戲,即是氣味相投的創作加成。兩者同是這時代正在翻轉傳統、帶入新觀點的劇團,與過去楊志豪在電視木偶的棚內拍攝,又是截然不同的挑戰:「現場演出光雕布袋戲不像我們在攝影棚,NG 了以後我們第二段再重來,演出中更無法在戲台內看見出現的畫面,只能依靠聲音以及排演去抓著每個動畫的時間,相比之下團隊配合是更高的挑戰。」
操偶導演職權是統籌每一個段落需搭配的戲偶演出,「不管是野台戲或是在劇場的表演,我覺得布袋戲它完美的地方,除了每個操偶師的完美配合,刻畫戲偶人物的喜怒哀樂,融合進去配樂及效果,當這些都能夠到位,這齣戲就會非常的好看!」
我們好奇詢問,擔任統籌角色時,平常是如何持續去鍛鍊與累積不同技能?楊志豪說:「我喜歡看電影!電影的拍攝手法也是持續不斷的在創新的產業,新穎的電影場景的拍攝,可以從中去分析他們的演繹方式,看到喜愛的片段我總是想著,如果運用在布袋戲的拍攝的話可以是什麼樣子呢?其實會滿酷炫的!」
為人低調而內斂的楊志豪擁有一個浪漫的心,不管在哪個時期及職務,他總用最宏觀的心態去觀察每一個不同演出的細節,將別人的優點轉換成自己的養分,突破不同的思維,運用在每個環節之中。
偶戲是牽絆
「希望有機會的話,可以讓更多人看到臺灣布袋戲的美」,從小接觸布袋戲產業,同期的師傅們,也考慮過放下這個職業,在外尋著其他可能性。然而,對布袋戲的熱愛始終難以磨滅,讓這些人終歸重新回到這份工作中。每一位堅持不放棄的心都凝聚著產業的力量,南北劇團相互合作,共同協作出各種大小舞台,展現了布袋戲多元的風貌和精髓。
曾經歷過打罵教育的楊志豪,更不希望將過往的學習壓力加諸於新一代的學子們身上,而是期待更多人一起加入、重視這項技藝與文化的精神:「布袋戲迷人的地方就是各種角色你都需要去揣摩,你就是一個演員,你就是那個木偶的靈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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